翠芦莉(翠芦莉图片)

在小区里闲逛，居然发现一片新栽的翠芦莉。在三年前我刚开始写公众号的时候，翠芦莉还刚刚进入深圳的路边。那时候它还是个稀罕货。如今走到哪儿，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大约就是因为它生性强健的缘故吧。

翠芦莉这个名字我觉得应该是音译的，它来自大洋彼岸的墨西哥。学名Ruellia simplex，其中属名Ruellia的发音就接近于芦莉，翻译成中文也正好就是芦莉草。因为其中有个芦字，总是让人觉得它和芦苇一样随处可见，有点野草的那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芦莉草不仅在温暖的深圳四处散布，而且我在杭州，也见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粉色芦莉草。

深圳最常见的就是翠芦莉。翠有绿色的意思，就是翡翠的颜色。翡翠其实指的是翠鸟，你看它上半部分是羽毛的羽字，表示一种鸟儿。像翠鸟那样鲜艳的青绿色，就叫做翠。而翠芦莉的翠，则更偏向于紫色。它是幽深的翠，并不是鲜亮的翠。在路边，总是有一片翠芦莉，深绿色的叶片，蓝紫色的花，低调得很。大街上匆匆来往的人群应该不会注意到它，哪怕它从来都是一大片一大片地种植。只有幽静的人儿，走过时才会发现：何时开了这么寂静的花？

修长的叶片，像是柳叶，又像是竹叶。颜色却更加幽暗。花儿像是喇叭花的形状，不过细看时花瓣软而略带着几分皱褶的质地，这让它在盛开时会有略微的下垂。每一朵花都是朝开暮落，然而每一天都有新的花在开放。枝头上总是看见细细长长的花苞，只是略略地鼓起一点点弧度。第二天却出人意料地盛开了。这种低调的配色，让它在路边却有一种生于深山的感觉：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这本是王维用来描写山中辛夷花的情景，我却觉得，城市中的翠芦莉，也总是给人这样的错觉。不过园艺养护者总是爱将翠芦莉修剪成同样高度的一片，如此花开得更多些，也更整齐，却是少了那种天然的韵致，看上去颇有几分被罚站的呆板无奈。有些小一些的绿化植物适合这种修剪方式，但我想更多的植物，应该允许它们有一点自由生长的权力。

有一次我在深大见到不多的几株，高高低低地随意生长着，阳光透过它们的花瓣，变成极柔和的淡色。有两张照片我的焦距在叶片而不是花上，那些叶片在阳光下变得鲜亮，淡黄色的叶脉游走于翠色叶片上，而两朵紫色的花朦朦胧胧地充当了叶片的背景。这种情形莫名地令我想起空谷幽兰，那一种幽静之中带着勃勃生机，正是空谷幽兰给我的感觉。那一种感觉，在此刻的翠芦莉身上，我同样感受到了。难怪有人就将它叫做兰花草。只是这兰花草生在城市之中。

除了翠芦莉，深圳常见的还有粉花芦莉和红花芦莉。粉花品种我在杭州也见到了，就在西湖边。清晨的大雨将它们打湿，给它们的热闹带来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红花芦莉的红色是很正的朱红，这让它的气质与翠芦莉相差甚远。不过在开花的傍晚，花儿从花枝上无力地垂下。花心朝下，只剩一根柱头轻轻地曳住了它。这让它也多了几分柔弱无骨的可怜气质。

我还见过白色的芦莉草，因这种颜色少见，所以忍不住会多看几眼。还有一种品种是矮化后的芦莉草，有翠色和粉色两种，它们匍匐在地上充当地被植物，小巧而多花。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细细高高的翠芦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