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游日记(滇游曰记)


云之南方。

仅仅是云南这么一个名字,是不是就足以让徐霞客念念不忘?否则,难以解释他在年过半百之后仍然远赴云南,“途穷不忧,行误不悔”。自入滇至东归,行程三千余公里,历时一年零九个月,而《滇游日记》占了《徐霞客游记》40%的篇幅,如果不是病重缠身,他对于云南的记录,是不是还会超过如今存世的25万字?云南对于徐霞客而言,究竟承载着什么样的抱负和雄心?

我们一抵达昆明,就赶到云南徐霞客研究会会长朱惠荣家中拜访。朱惠荣年已古稀,但是一听我们说起徐霞客,他的精神立刻矍铄起来。“云南可以说是徐霞客一生行走的终点,不过徐霞客去云南真正的原因,是为了完成长江源的考察。因此,可以说他不是冲着云南而去的,但是云南却成了他一生在故乡之外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云南,是他的最后一次壮游,这里的壮,可以说是‘悲壮’的‘壮’。”

眼前这个取了典型江南名字的贵州老人,一生执教于云南大学历史系,说话不多,字字严谨。然而,地处边远的他却不声不响做了一桩了不起的事情――他在迄今为止三十年的时间里,几乎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徐霞客游记全译》、《徐霞客游记校注》,可谓穷经皓首,让人肃然起敬。

因为朱惠荣的历史地理学背景,又曾经参与过谭其骧主持的著名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的编撰,1976年底,云南人民出版社约请他对《徐霞客游记》进行校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好什么时候交稿,可是后来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出版社着急了,和我商量能否先出版一部分。我也急了,这是一个完整的校注,不可能彼此断开,结果一做就是九年时间。”朱惠荣告诉记者,“等到交稿的那天,写满字的稿纸已经堆成了一大堆,忽然想到把它们称了一称,结果吓了一跳,足足十斤重!”

作为科班出身的教授,朱惠荣心里十分清楚,《徐霞客游记校注》是为学术研究提供的“范本”,来不得半点含糊。为此,他几乎遍寻了所有可以得到的《徐霞客游记》版本,达几十种之多。其中最早也最珍贵的两个版本,因为藏于北京图书馆,只能复制成胶片带回云南,用学校里的显微阅读机一行行看。“那个显微阅读机比较贵,用的灯泡也贵,因为阅读量太大,灯泡一个接着一个坏掉,一直坏到只剩两个的时候,怕别的同事有意见,我只能放弃了阅读机。后来自己掏钱买了高倍放大镜,白天的时候在太阳光底下看,看到最后,把眼睛看坏了,充血。”

《徐霞客游记校注》于1985年出版,书中收录迄今为止仍然最全面的游记附录。它于1994年重印,1999年出增订本时还收入了朱惠荣的最新校注,可以说,这是一本没有尽头的“校注”。

1991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又约朱惠荣“翻译”《徐霞客游记》,也就是后来作为“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之一的《徐霞客游记全译》。用朱惠荣的话来说,这是一个“普及版”,中学文化水平就能读。尽管如此,他一如既往地认真,一译就是七年。

滇游日记

因为记者行前读的,正是这本《徐霞客游记全译》,对其中译文的质朴无华留下了深刻印象。对此,朱惠荣十分认同记者的感受,他说,写这个译文的时候,他时刻考虑的,是要让人看得懂。“准确、简明,这是我对自己译文的要求,古人说,藏之名山,那也是等待有朝一日能有人看得见,读得懂。”他还告诉记者,那一个个看似简单的标注、词语,往往都是他花上几天时间才考证清楚的。

《徐霞客游记全译》于1997年出版,之后台湾购买此书版权出了竖排本《徐霞客游记》。因为丛书统一体例的因素,《徐霞客游记全译》没有收录附录,成为朱惠荣反复提及的遗憾。

三十年来,因为和“徐霞客”结下不解之缘,他白天教书,熬夜著述。“不写文章,不参加学术活动,甚至连到别的大学讲课的时间也腾不出来。”但是《徐霞客游记校注》、《徐霞客游记全译》迄今已经累计出版近五万册,还不包括台湾版本的册数。尽管译注著作稿费微薄,微薄到只有“象征意义”,对此朱惠荣却说:“过去没有计较,现在仍不计较,我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去读《徐霞客游记》,做了一点铺路的事情。”

让我们记住这个已经融入《徐霞客游记》的名字,朱惠荣。(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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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一:播撒霞客精神的种子—昆明市徐霞客小学见闻

在昆明,有全国第一所以徐霞客名字命名的小学。这自然成为我们前往采访的理由。一所小学以明代的科学家名字命名,于当代有何现实意义,这又是我采访中最想探究的问题。

出昆明城,往西山方向行进约30分钟车程,我们来到了绿荫环抱的碧鸡山麓。此时,一棵开满了灿烂的玫瑰色的三角梅古树深深地吸引了我们,在大树下,昆明市徐霞客小学的牌子让我们倍感兴奋。

放眼望去,半卧着的大理石徐霞客塑像在鲜花的簇拥下正脸含微笑,似在迎接着远道而来的故乡亲人,又似在笑对蓝天,咏诵着不朽名篇《游太华山记》。

当杜校长得知我们这批不速之客来自霞客的故里时,露出的是惊讶而又如遇亲人般的神情。她介绍说,徐霞客小学命名于1994年11月10日。1638年,徐霞客从昆明渡滇池,来到了与学校相邻的升庵祠,在祭拜了当时著名的学者、文学家杨慎(号升庵)后游太华山,并写下著名的《游太华山记》。正因为此,昆明市专门设立了徐霞客纪念馆,并将该校命名为徐霞客小学。

进入校区,教室里张贴着徐霞客的画像,走廊里布置着各班级学习徐霞客精神的专题,荣誉室内更是放满了名人题词和各类奖状、奖杯。杜校长说,十多年来学校以“热爱祖国,献身科学,尊重实践”的霞客精神为办学宗旨,在学生中广泛开展“寻找徐霞客的足迹”、“绿色的承诺”、“我讲徐霞客的故事”等多种纪念活动,让孩子们从小就敬仰徐霞客,崇敬霞客精神。她十分自豪地告诉我们,在这里,每个学生都会向您讲述徐霞客的故事,背诵霞客精神。她还告诉我们,附近的6所小学都已统一命名为霞客小学,学生也从原来的480余名扩展为2300多名。

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田播撒霞客精神的种子,让孩子们在霞客精神的感召下茁壮成长,这不正是我们要寻找的答案!我们民族的伟大精神,不正是在这样的传承中得以发扬光大!

“西山苍苍,草海茫茫,碧鸡山学子迎着朝阳,欢聚霞客学堂。热爱祖国,献身科学,尊重实践,是我们的榜样。争做四有新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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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驻地的路上,徐霞客小学的校歌久久在耳边回响。(陆元钢)

链接二:西山脚下探访徐霞客纪念馆

和徐霞客小学一墙之隔,占地十余亩的徐霞客纪念馆在绿树掩映下显得幽雅宁静。早已迎候在门口的吴馆长向我们介绍:1638年夏,徐霞客由滇池乘船至杨太史祠,拜访云南当时赫赫有名的博学状元杨升庵,并在杨升庵所在的太史祠进餐,随后畅游太华山,一天之内“蹬危崖、历绝壁、探深穴、行密林、上下穿梭”,写下了著名的《游太华山记》。徐霞客当年进餐的杨太史祠(又称升庵祠)如今已成为云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昆明市徐霞客纪念馆则由杨太史祠一墙之隔的普贤寺后院改建而成。

纪念馆内陈列着大量关于徐霞客的图片、资料、实物等,一幅幅图画向人们展示徐霞客的人生历程,展厅入口处的徐霞客像绾帽飘带,一手持书,两眼平视万里之外的家乡。众多藏品中两件实物引起我们浓厚的兴趣:一是徐霞客手稿的复制品,徐霞客在鸡足山考察时,曾赠送妙行和尚七律诗二首,诗稿成为徐霞客幸存于世的唯一手迹,现存云南博物馆,属于国宝级珍品;二是纪念馆内收藏有二十年前无锡日报社结集出版的《重走霞客路》小册子,同行的老师说,二十年前无锡日报社也曾举办类似重走霞客路新闻采访活动,只是没有今天的规模,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今天,报业集团又一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徐霞客的伟大壮举。

据吴祥馆长介绍,纪念馆改扩建于1994年,目前硬件设施稍显落后,他们正投入30余万元对展馆进行重新布置,今年10月有望布展到位。有理由相信,昆明作为徐霞客滇游的重要目的地,徐霞客及其游记将成为昆明旅游的重要品牌之一。(朱海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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