氨酚羟考酮(氨酚羟考酮药品说明书)


“一旦今天少吃两片,晚上就会失眠,全身冒虚汗,还会便秘、呕吐。”让刘倩倍受折磨的药品叫泰勒宁,是临床常见止痛药之一。她曾因腰间盘突出而被医生开了此药,但停药后的戒断症状让她“生不如死”。

与芬太尼相仿,泰勒宁也是阿片类药物,不当使用有成瘾风险。而在此前,这款药物仅为普通处方药,患者较易获得。

8月6日,国家药监局、公安部、国家卫健委联合发布公告(下称《公告》),根据《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理条例》有关规定,将含羟考酮复方制剂等品种列入精神药品管理,于2019年9月1日起施行。南都记者查询国家药监局数据库发现,《公告》涉及药品包括泰勒宁、丁丙诺啡纳洛酮舌下片等。

泰勒宁纳入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

根据《公告》,将口服固体制剂每剂量单位含羟考酮碱大于5毫克,且不含其他麻醉药品、精神药品或药品类易制毒化学品的复方制剂列入第一类精神药品管理。同时,将口服固体制剂每剂量单位含羟考酮碱不超过5毫克,且不含其他麻醉药品、精神药品或药品类易制毒化学品的复方制剂列入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

国家药监局药品数据库显示,有多种药品含有羟考酮,包括氨酚羟考酮片、盐酸羟考酮胶囊、盐酸羟考酮缓释片、盐酸羟考酮注射液。其中,氨酚羟考酮片为《公告》所称的复方制剂。该药品又称泰勒宁,生产企业为美国企业SpecGx LLC,成分为盐酸羟考酮5mg和对乙酰氨基酚325mg。按《公告》,泰勒宁应列入第二精神药品。

此外,资料显示,《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品种目录(2013)》就已纳入羟考酮。也就是说,上述含羟考酮药品,包括单方药与复方药目前已全部纳入目录严管。

氨酚羟考酮

《公共》还显示,将丁丙诺啡与纳洛酮的复方口服固体制剂列入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按国家药监局药品数据库,所涉药品为丁丙诺啡纳洛酮舌下片,由英国企业Indivior UK Limited生产,成分为丁丙诺啡8mg/纳洛酮2mg(均以碱基计)。

专家:泰勒宁使用量会大幅度减少

1988年颁布的《精神药品管理办法》规定,依据精神药品使人体产生的依赖性和危害人体健康的程序,分为第一类和第二类。

2005年颁布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理条例》(下称《条例》)明确,上市销售、但尚未列入目录的药品和其他物质或者第二类精神药品发生滥用,已经造成或者可能造成严重社会危害的,应当及时将该药品和该物质列入目录,或者将该第二类精神药品调整为第一类精神药品。

《条例》还规定,第二类精神药品零售企业应当凭执业医师出具的处方,按规定剂量销售第二类精神药品,并将处方保存2年备查;禁止超剂量或者无处方销售第二类精神药品;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第二类精神药品。

氨酚羟考酮

中国毒理学会药物依赖性毒理学专业委员会原成员、广州晴日心身专科诊所主任何日辉告诉南都记者,泰勒宁被列入第二类精神药品后,使用量会大幅度减少。一方面,药店不再允许售卖此药,患者仅能从医疗机构凭处方获取。同时,医院对此类的药品的管理会非常严格,医生开药、用药会更不方面。医生可能转去使用其他替代药品。

泰勒宁曾作为普通处方药管理,有成瘾风险

泰勒宁是临床上常见的镇痛药品之一,常用于中度乃至重度镇痛。其核心成分羟考酮与此前备受关注的芬太尼相同,均为可能成瘾的阿片类药物,也有人称此类物质为“鸦片类药物”。

泰勒宁说明书称,使用本品超几个星期而不再需要治疗时,应平稳递减计量,以防止身体依赖的患者出现戒断症状。

事实上,医学界对于泰勒宁等药品的使用和管控一直有争议。

据北京和睦家医院原药剂师、问药师网创始人冀连梅撰文介绍,包括盐酸羟考酮缓释片等在内,单一成分为羟考酮的药品,是作为管控药品严格管理。但对泰勒宁这类含羟考酮的复方药品,曾经却仅作为普通处方药管理。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药剂科官方微信的一篇文章也显示,氨酚羟考酮(即泰勒宁主要成分)于1998年进入中国市场时,曾做为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而从2004年7月1日起,将其调整为处方药进行管理,以“满足广大疼痛患者对镇痛治疗的医疗需求”。

“将含容易成瘾的麻醉药品成分药品由特殊管控药品转换为普通处方药,看上去好像是满足了患者对镇痛治疗的医疗需求,实则给患者带来了成瘾的隐患。”冀连梅说。

北医三院也表示,该药品任何流通、使用环节的偏差均会造成严重社会危害,存在一定风险性。

公开报道显示,2017年,传奇摇滚歌星汤姆·佩蒂就因过量服用羟考酮和芬太尼等药物而不幸去世。美国流行歌手黛米·洛瓦托曾被曝过量服用羟考酮等药品,并因此住院治疗。

值得注意的是,丽珠集团曾在去年12月发布《海外监管公告》称,该公司研制的盐酸羟考酮对乙酰氨基酚缓释片产品,在美国因为不能防止滥用而被终止上市,本项目无参比对照药,已主动终止。

不过对于严管泰勒宁,医学界也有不同的声音。

复旦大学附属华东医院疼痛科主任郑拥军曾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应适当监管泰勒宁,可作为二类精神药品管理。但他也强调,不应把泰勒宁“管死了”。“把泰勒宁列为精麻药管理,开处方困难,医生处方量就少了,中国老百姓能用到的镇痛药物本身就不足,这样就会更不足。管死了,受苦的是老百姓。”他说。

在何日辉看来,对于泰勒宁这类“双刃剑”的管理,更多是如何取得平衡的问题。“现在管理一升级,滥用的比例肯定大大减少,但医生用起来也不方便了。”他说。

医生对药物成瘾性认知不足

氨酚羟考酮

新婚不久的刘倩,尝试戒掉泰勒宁。她让老公把药藏到公司,还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为了分散注意力,刘倩“疯狂吃糖”,尽量多睡觉,“因为睡着了就不觉得对世界绝望了”。在历经一个多月的折磨后,刘倩终于成功戒除对泰勒宁的依赖。随后,她主动当起志愿者,试图帮助更多人。

刘倩告诉南都记者,在她接触到的患者中,不少是因为疾病或手术,而被医院开了药。但因药物依赖、疾病折磨等,导致患者“想方设法去买这些药”。

“吃完这个药,身体就不痛了,心情也会比较好,不吃的时候心情就会非常焦虑。”回忆起那段时光,刘倩表示,“一难受我就想吃这个药让自己不难受”。刘倩表示,因为腰间盘突出,医生在给她开药时,仅说“当你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吃一片”,但并未告知她该药可能成瘾。

对此,何日辉告诉南都记者,临床上有患者出现药物依赖,但比例不是很高。但他强调,很多医生对泰勒宁核心成分羟考酮的成瘾性认识不足。他表示,国家卫健委应对此引起重视,对医生群体普及相关知识;并应规定,强制告知患者,服用相关药品可能出现依赖性。

此外,刘倩还发现,在内蒙、辽宁等地也存在小群体,多以80、90后为主,专门购买、服用此药,以寻求“快乐”。

另据财新网报道,泰勒宁能让使用者体验到欣快感,长期服用有成瘾风险,但其便宜易得、没有列管,吸食者即使被发现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已成为许多药物滥用者的选择。

(应受访者要求,刘倩为化名)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宋承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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