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的证据(今生今世的证据的证据)


今生今世的证据

梅叶挺先生在《西游新世相:三界人物大起底》当中这样写道:“唐僧给孙悟空做了虎皮裙,师徒之间就有了情,孙悟空回忆起唐僧,不再只有念紧箍咒、唠唠叨叨的厌烦,也有了灯下密密缝的温情”。

2020年3月5日午间读到这一章节的时候,很是为八戒不平,没来由的觉得师傅偏心,不曾给老猪也整个一丝半缕。结果被常同学调侃说,那是害怕八戒成精,其实不怕的,师父会念经,不怕他成精。当然,玩笑话了。

师父之于悟空灯下密密缝的温情,想来颇让人觉得暖心。如果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话,那么孟郊先生的《游子吟》所蕴含的意味则更加隽永,除却慈母的意恐迟迟归,想必还有游子的意恐迟迟归吧?

行去远方的游子,白天游四方,晚上补裤裆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刹那,想到老来还乡,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也是蛮伤怀的啊!

客从何处来?

答曰:从来处来。

那是出家人的说法,不足为凭。

人世走一遭,走的时候隐隐约约知道还要回来,却不知道,回来的时候,还需有凭证,亲爱的,什么是你今生今世的证据

音乐家埃克托就曾是那个意恐迟迟归的游子。

当然,埃克托首先是个远行的游子,因为笃行自己关于音乐的道路与梦想而决意出走。他走过许多地方,再要接着走下去的时候,我想他忽然记起他曾经忘了自己为何要出门,继而,他想起来了,他想到自己走着的一级一级漫长的阶梯,他看见眼前一条一条的街道,一幢一幢高楼,一座一座城市,无穷无尽,它们的尽头在哪里,他不知道。

他向朋友诉说,他看得见眼前的城市,它们并不困扰他,困扰他的是看不见的无穷无尽,无穷无尽的演奏与歌唱是上帝的演奏与歌唱,而他自己不是。

终于,到了那一天,他让音乐自吉他自口中飘荡出来,他告诉城市和陆地,他曾经向往过它们,羡慕过他们,他也告诉城市和陆地,他不再留恋它们,不再走过它们。

埃克托开始想家,埃克托就要回家,埃克托与同伴德拉库斯告别,就像他当年与心爱的妻儿道别一样。埃克托与同伴的德拉库斯不欢而散。德拉库斯没有家,德拉库斯沉迷于现今的成就,喜欢人山人海,喜欢山呼海啸,无法自拔。也许是出于嫉妒,也许是出于梦想的幻灭,也许还有其他缘由,德拉库斯一面向好朋友好伙伴祝酒,一面在酒中悄悄下毒。埃克托在回家的路上毒发身亡,衣兜里还揣着回家的车票,行李箱内还安放着写给心爱的妻儿的歌,然而此刻车票已荡然无存,属于妻儿的唯一的歌也已被德拉库斯盗走,只有,只有沉重的头颅,朝向回家的方向。

对于妻儿而言,家中属于埃克托的物事在他离开家的那一刻也一并被扫地出门,睹物思人啊睹物思人,无物可睹,无人可思。亲爱的埃克托,你也曾爱过活过,而如今,什么是你今生今世的证据

对于在音乐路上的同行者德拉库斯而言,埃克托在离开他的那一刻就被他忘记了,心爱的歌被据为己有,身体在滚滚红尘里被碾压与埋葬,了无痕迹。亲爱的埃克托,昔日的伙伴德拉库斯已是歌神,你也曾寻梦环游,而如今,什么是你今生今世的证据

少年的时候读《西游记》,总觉得西行之路,水迢迢,路遥遥,费那么大劲干嘛,一个筋斗云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然而,你说你去了西天,你有证据吗?

有啊,我在西天尽头的五指山上曾写下“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墨渍未干,甚至,禀性难移,还出恭为证,味道腥膻。

哈!不足为凭,只不过是佛祖在手掌间把玩你这个玩物罢了。

据说许巍先生的《蓝莲花》是写给唐朝长安城内一位被称作玄奘法师的著名僧人,歌词中写道“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是法师敢问路在何方的彷徨,如同阮籍“常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的痛苦;歌词中写道“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是法师有过牵挂之后的了无牵挂。

少年的米格·里韦拉该有多彷徨啊,在墨西哥,也许只有自己这一家人日日在没有音乐中度过吧?

音乐就好比寺庙里悠悠的钟声,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可打消人们的俗念,让人们停下来,等一等,想一想,好选择是继续赶路还是旋踵归去。

亲爱的米格·里韦拉,少年时代就要过去了,什么是你今生今世的证据

没有蓝莲花,是万寿菊。

今生今世的证据

亡灵节就要到了,生灵们为亡灵们用万寿菊花瓣铺就归来的路,造就不舍昼夜的人生河流之上的往来桥梁。

梅尔达自埃克托舍弃她舍弃女儿可可迈出家门的那一刻,就不曾再为这个人流下一滴泪,不再云里唱歌,只是泥里过活。

梅尔达选择重新开始,然而梅尔达没有选择做糖果(糖果太甜,而生活如此苦涩?),没有选择做烟花(烟花太绚丽,而生活如此平淡无奇?),没有选择做摔跤手穿的亮闪闪的摔跤服(摔跤服亮闪闪,而生活有那么多的暗无天日要时时刻刻面对?而自己曾被生活这个摔跤手摔得鼻青脸肿?),梅尔达最终选择的是做鞋子。

鞋啊鞋。

我有一个朋友,叫做孙斌,与悟空同姓,通常叫他大圣,又因为我是朱姓,又喜欢叫他大师兄,我大师兄是无限欢乐之人。

在此暂举一例。

当时我还在德克士大堂拖地,地面濡湿,大师兄经过,重重咳嗽,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之后,在地面上慢动作行经,而后开始言传身教,说:“从小我妈妈就教育我说,做人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嗯,一步一个脚印……”。然后,在我刚拖过的地面上留下一步一个的脚印。这该死的猴子。

选择做鞋子,也许是因为比起所谓的音乐梦,再没有比鞋子更脚踏实地的了吧?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对于人生的丈量,便是今生今世活过的最大证据了吧?

徐志摩先生曾经在康桥寻梦,撑了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想必所谓的伊人,在水一方,于是溯洄从之,于是溯游从之。

白天黑夜,徘徊不去,而只是满载了一船星辉,而只是在醉后不知天接水,而只见满船清梦压星河。

一身犹在水一方,在水一方,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花无人戴,自开自谢,不待风吹;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所以酒无人劝;举杯消愁愁更愁,没有知己,就没有千杯不醉,就只是千愁唤醉,野旷天低树,月涌大江流,没有相看两不厌,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如此,醉也无人管。

醒复醒,醉复醉,想要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却又不能放歌。

悄悄啊悄悄,若在人间对面,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若是天人永隔,则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悄悄啊悄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晨起动征铎,你回首,我挥袖。

悄悄啊悄悄,什么是今生今世的证据啊!

不能放歌的,还有一个米格·里韦拉,甚至连对着玻璃汽水瓶嘴儿吹气也不行,甚至有吹口哨的行人打门前经过也会被奶奶痛骂,甚至有临时停靠街边的货车司机在听收音机也要被吼不许放歌。

寻梦?还寻梦呢,别提了,米格·里韦拉现在只能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

米格·里韦拉想要拥有一把吉他,心心念念。米格·里韦拉自己手工制作的那一把吉他,在奶奶手中被碎碎平安;而取自歌神德拉库斯的那一把,一旦拿在手中,就开始飞行模式,走通生灵与亡灵的道路,不是被诅咒又是什么?

被祝福方才能重回人间,而祝福是如此地附加了条件,不能碰音乐,不能放歌,既然不能放歌,就请让我放声大哭一场吧,我不要沉默,我要梦想照进现实。

梦想照进了现实,悄悄不再是别离的笙箫,曾曾奶奶梅尔达唱起了歌,曾曾爷爷弹起了木吉他,孙子米格·里韦拉轻声吟唱,奶奶可可轻轻跟唱,被音乐拆散了的家人,重又在音乐里团聚。

今生今世,我们出生,我们爬行,我们立足,我们行走。

走,我们越走土地越空旷,我们越走田园越荒芜,我们终于走到了个地方——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终于,在于走到:为着我们再走不出永远多的一步。

于是,我们重又爬行,我们开始嚎啕,我们的眼泪落地在身下,砸出一个又一个坑,我们指望这坑就要将我们葬了,葬了吧!

葬了吧,葬我于高山之上,望我故乡,那便是我今生今世的证据啊!

今生今世的证据

我的精神和物质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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