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崎润一郎(谷崎润一郎年表)


*主要是文豪们历史向的关系梳理,文末是一点关于文野角色的neta。

*我不允许有人不知道他们是这么好的友情1551

*得先说声抱歉,水平所限,整理得十分粗糙,资料搜集也有限,不足之处很多,欢迎补充指正

说起文豪芥川龙之介,他的交友圈不可谓不广。仅笔记中提及的(能串门吃饭喝酒遛弯那种)就有同学、知己、新思潮派作家菊池宽、久米正雄,唯美派作家谷崎润一郎,白桦派作家有岛武郎、里见弴、江口涣,新早稻田派的广津和郎(父广津柳浪),诗人室生犀星、北原白秋、与谢野铁干夫妇(与谢野铁干、与谢野晶子),画家小穴隆一;等等。仅列举目前想到的主要者,至于频繁书信来往之友更是数不胜数。

至于今天要介绍的就是芥川和他的谷崎前辈啦!

在正式开始之前先对这两位的文坛定位做一下简单介绍:

首先,在明治后期,以国木田独步、田山花袋为主导的自然主义长久盛行文坛。出于对自然主义文学的反动,先后兴起了“唯美主义”和“人道主义”两股文学风潮。谷崎润一郎即为唯美主义一派的代表人物。

继之“唯美主义”、“人道主义”风潮之后,“新思潮派”(又名新技巧派,包括在“新现实主义”派别内。其中还包括白桦派和新早稻田派)作为调和前述三个派别的新力量出现了。新思潮派的旗手,不用说,自然是芥川龙之介。

说谷崎和芥川“仿佛小说情节一样的缘分”,是因为他们很多地方实在是巧合般的相似:

·出身地都是东京,且土生土长。

·幼年时期都有神童之称,且都很早显露出了文学上的才华。

谷崎润一郎的散文和汉诗好,一年级时写的《评厌世主义》震惊了周围的人。八岁那一年,已开始习作汉诗,一次上作文课,老师出了《天河》的作文题,他思考了二十分钟,就写出了一篇很有平仄韵律的五言绝句,显示了他早熟的才华;芥川龙之介小学时代即写作俳句,如“夜焚落叶见社神”(落叶焚いて野守の神を见し夜かな),即显示出他早熟的风采。

·少年时期成绩都在前几名。谷崎润一郎就读府立第一中学时,除了图画、体操两科外,各科成绩都很优异,都排在前三名,其中历史、地理分数最高。芥川龙之介成绩非常优异,只有操行一项时常是7分或6分,这导致他的成绩总是第三或是第四。

谷崎润一郎

·高中、大学是同一所。谷崎润一郎于1905年九月进入第一高等学校,1908年进入东京帝国大学国文科,立志专攻文学。芥川龙之介于1910年九月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入读第一高等学校一部乙班(文科),1913年进入东京帝国大学英文科,学习英国文学。

·都先后参与了《新思潮》的几次复刊。谷崎润一郎参与了第二次《新思潮》的复刊,芥川龙之介参与了第三次、第四次《新思潮》的复刊。

·发迹方式相同,都是通过得到名家前辈赏识,在文坛声名大噪。永井荷风在《三田文学》上对谷崎的《刺青》等短篇赞不绝口,极力推举,确立了谷崎润一郎在日本文坛的名声和地位,使得他由谷底一举上升为文坛的冉冉新星;夏目漱石致函芥川,对《鼻》一篇高度褒扬,赞许备至,从而奠定了芥川在文坛上的声名,一跃成为夏目漱石最得意的门生。

·都是反自然主义流派的中坚人物。

·都来过中国旅行并写下游记。

·芥川的忌日是谷崎的生日。

·两人的墓都在东京都丰岛区巢鸭慈眼寺,且相隔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

·他们的名字一样长而且读起来十分对仗

谷崎在《芥川君和我》中,提到“芥川君和我在很多方面都很有渊源。”正如谷崎所说,芥川和谷崎有着不小的因缘和共同点。土生土长,学校、反自然主义、施主(现在两个人都睡在同一寺院里面),甚至芥川的忌日是谷崎的生日。即使是偶然,也会给人一种过于巧合的感觉,这一缘分似乎更接近于小说。(文芸的な、余りに文芸的な/饒舌録ほか芥川vs.谷崎論争(講談社文芸文庫))

谷崎是芥川交往时间最长的前辈兼好友之一。

早在1917年5月,芥川《罗生门》单行本结集出版之时,谷崎就作为朋友送去祝贺了。这时距他发表著名的初登文坛之作《罗生门》、《鼻子》刚刚过去一年。

一向清高自傲的芥川对这位前辈不可谓不敬重。大正七年(1918年)的谈话中,芥川即对谷崎的文章做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谷崎润一郎

“谷崎具有非常深厚的日本古典文学素养,从其文章中亦可看出。这种状况,在如今的文坛中实属罕见。谷崎博学多才,尤其是熟读《源氏物语》、《荣华物语》等古典名作。故此,他的作品富于类似的韵味。在日本古典文学造诣颇深的基础上,他还受到汉文学的巨大影响。其汉文并非通常所见的生硬汉文,而是小说、稗史、杂剧中端丽柔和的词句。”、“他在创作方面颇具匠心。表面看去大刀阔斧,实质却是精雕细琢、精益求精。”

甚至还说:“小说家中除了森鸥外先生,像谷崎润一郎这样精通日本古典的人恐怕再无一人。”不过君子和而不同,对于双方的作品“有时我不能认同谷崎的见识。一笑。”

谷崎在读完了巴尔扎克全集后,评价巴尔扎克的作品《LOST LIIUSIONS》(幻灭)为最高杰作。他还向芥川热情推荐了巴尔扎克。芥川显然受了影响,在发表的文学评论中提到谷崎时便时时以巴尔扎克作比,譬如《大正八年六月的文坛》:

“接下来读了谷崎润一郎氏的《青瓷色的女人》(《改造》)……因此我想,若能打造一部长篇,将此作为第一回并写出汉译巴尔扎克一样的新《驴皮记》,那就有意思了。展开百段锦绣,随处可见他那一贯殚精竭虑、绚丽多彩的美词佳句,哪怕只是添加一句话也有蛇足之嫌。”

在《大正八年度的文学界》的评论中则说:“润一郎氏的将来有很多地方值得予以关注。因为,他如果能够闯过目前自己所面临的难关,我们就可以拥有我们自己的巴尔扎克。”

芥川识人独具慧眼。他曾说:“褒赞《源氏物语》的人,我曾遇过许多,但真正读过《源氏物语》的人(是否理解或得其妙趣暂置不论),在与我交往的小说家当中仅有两人——谷崎润一郎和明石敏夫。由此看来,所谓古典文学,或许是五千万人中极少有人读的作品。”后来谷崎润一郎即因为执笔《源氏物语》的现代语译本大获成功而获“谷崎源氏”之名。

玫瑰色的领带

说到谷崎和芥川一件比较有代表性的轶事就是“玫瑰色的领带”了。对此芥川不仅在日记里专门述及,还单为此事撰文纪念。原文如下:

一个初夏的午后,我和谷崎氏到神田去逛街。那天,谷崎氏同样也是身穿黑色西装,系着条红色领带。那条伟大的领带,使我感受到了它所象征的浪漫主义。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路上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恐怕都有和我样的感觉。对面走过来的人,没有一个不诧异地看着谷崎氏的脸。但是,谷崎氏怎么也不承认这个事实:“那是看你的呀。你穿那么一件旅行外套嘛。”

的确,我是穿了老爷子的旅行外套,没穿夏日风衣。但是,茶道师傅和菩提寺的和尚,都是穿旅行外套的。能引起世人注目的,实在莫过于那条类似红玫瑰、非同凡响的领带。但是,谷崎氏跟我一样,都是不尊重逻辑的诗人,所以我也就没再让他勉强接受这个真理。

这期间,我们来到神保町的一家咖啡馆,觉得嗓子干渴,想喝点汽水之类。我要好饮料之后,又仔细观赏一遍谷崎氏额下那燃烧着的浪漫主义烽火。这时,一位脸上白粉业已脱落的女服务员,两手端着杯子来到我们桌前。杯中清澈得无以挑剔的汽水冒着细泡。女服务员在我们面前各放一杯,然后——我至今对那个服务员的话还记忆犹新!女服务员不忍离去,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凝眸注视谷崎氏的胸前。

“啊,您系的领带,颜色真好呀。”

谷崎润一郎

十分钟之后,离开桌前时,我决定送她五毛钱小费。同所有的东京人一样,谷崎氏也是一个对给人无用的小费感到轻蔑的人。此时此刻,这五毛钱小费自然也未逃脱谷崎氏的冷笑:

“喂,她不是没关照我们什么吗?”

我对这位前辈的冷笑并不感到羞愧,还是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币递给了服务员。这位服务员并不仅仅为我们端来了汽水。实际上,她还为我向天下揭示了关于红色领带的真理。我至今也不曾给过比当时五毛钱更有诚意的小费。

大正十三年(1924)一月

谷崎和芥川的论争

1927年上半年,谷崎润一郎与芥川龙之介围绕小说的价值观展开了一场论争,谷崎《饶舌录》、芥川《文艺的、过于文艺的》中的相当一部分篇幅,就涉及到对对方观点进行的反驳。

简单地说,芥川龙之介认为,没有故事情节的小说,自然只写身边的琐事,这不是小说,起码不是最上乘的小说。也就是说,构建小说的故事,是构建小说的美结构的基础。

芥川龙之介的上述论点,是针对谷崎润一郎关于小说有趣味性、愉悦性才有艺术的价值这一论点表示了怀疑而提出来的。这就引发了谷崎润一郎与芥川龙之介围绕“小说的艺术价值”而展开的一场论争。

谷崎在《饶舌录》中有关反对芥川龙之介上述观点的部分,主要论点是:小说不能预设规则,不必重“故事情节”,而要注重趣味性、愉悦性,向通俗趣味倾斜。他特别强调:小说有趣味性本身就有艺术的价值,小说没有趣味性就没有艺术价值。

谷崎和芥川的论争是零散的、感性的。缺乏系统的理论论说。谷崎和芥川围绕“小说的价值观”的论争,实际上是当时日本文坛围绕“艺术派”和“人生派”两种小说的价值观大论争的小分支。

但是,谷崎和芥川的争论,即使是文学争论,也不是要彻底攻击对方,试图说服对方。而是通过辩论,相互敬佩,相互照镜子,巩固自己的文学地位。

芥川龙之介对这次论争对手谷崎润一郎是十分称赞的,他认为:“世间少有不夹私心相互展开激烈论争的对手。但是,我发现了第一个有这种境界的人——谷崎润一郎。”他在《文艺的,过于文艺的》中,怀着赞赏的心情,以谷崎自身作品回应谷崎的论点:

谷崎润一郎

·何谓这种高级趣味呢?我想专对谷崎润一郎氏做如下回答:“《麒麟》(谷崎作品)开头的几页,就是提示此等趣味的最佳一例。”

·谷崎说:“日本小说最欠缺的,是以小说的结构能力,即以几何学的手法将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组合起来的能力。”果真如此吗?我不能草率地赞同谷崎的论点。自《源氏物语》的古昔时代开始,我们日本人就有将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组合起来的能力。即使单看具有这种能力的现代作家,也可列举出……而在这些作家当中依然大放异彩的,就有“我们的兄长”——谷崎润一郎氏。我绝不像谷崎那样悲叹东海孤岛之民没有“小说的结构能力”。

·此外,对于谷崎的创作态度,除了佐藤春夫,恐怕我是最了解的人之一。我鞭挞自己,同时也想鞭挞谷崎(当然谷崎知道我的鞭子上不带刺)。

·我强烈感到谷崎在劝诫我……值此“再答谷崎”之际,关于论争的谁是谁非姑置不论,我之所以流露出这般感慨,并非仅因为《饶舌录》文章韵律堂堂,亦因我想起早年深夜在汽车里向我讲授艺术的谷崎润一郎

芥川在议论中,还肯定“写《刺青》的谷崎氏是诗人”,同时指出:“不幸的是,写《正是为了爱》的谷崎氏就离诗人远了。”在这里我们不妨来一个假设,如果芥川能看到谷崎的《春琴抄》、《细雪》的问世,或许会说:“谷崎氏又回归诗人了。”

这场争论因芥川的自杀而终止。在芥川逝世后,改造社即将下一期变更为芥川龙之介专栏号,其中便刊载了谷崎润一郎为之撰写的《听闻芥川君去世的消息》。

谷崎在芥川去世后,对这位论战对手无不怀有惋惜和抱歉之情。他说:“因为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吵架对手,所以经常找理由摆龙门阵,根本就是故意找他茬,我实在不知道怎样跟他道歉。”他在《芥川君和我》中说:

事后回想已经发生的事情,有的时候会想到原来是那样的,有的时候会责备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一点,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现在回想起来,芥川君最近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寻常,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悲壮的觉悟,难道是温柔地安慰我吗?

回想起来芥川君对论战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抱着死的觉悟来看的话,只觉得朋友令我十分的怀念。在分赠遗物的时候,我误解了他们委婉送来的东西,那样的我真是一个不率直的人……这件事让我至今也没有颜面去面对故人的灵魂。我的别扭真是肤浅啊。

他聪明,勤勉,富有才华,重友情,对外也无可挑剔。只是他如果再坚强一些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回想起来,还真是一个令人痛心的人。

芥川的忌日是谷崎的生日。昭和初期,因芥川之死而终结的这场争论,同时历经“大正时期的低谷”,最终成长为大作家的谷崎的诞生。

其他

芥川对和歌提不起兴趣,“贯之不用讲,就连对西行法师也莫名其妙的没有什么劲”,因而“曾被喜欢山家集的谷崎润一郎氏大骂一通”(注:《山家集》作者西行法师。)

芥川在一篇短文中将好友们戏作为食物,讲用里见弴做带皮的“刺身”、用菊池宽的鼻子“煮香菇”、北原白秋做“牛排”等等,而“洋酒煮谷崎润一郎,一定‘味道鲜美’得无与伦比”。

芥川学游泳的日本游泳协会,当时每天去游泳的也有永井荷风和谷崎润一郎

芥川的日记和随笔中记录了大量与好友串门、吃饭的琐事,不时提到“某月某日,谷崎润一郎来”、前往饭店吃饭“谷崎依旧狼吞虎咽”等等。

芥川的墓在东京都丰岛区巢鸭慈眼寺,和谷崎的坟墓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反复争论的两人在仅10步的距离沉睡着,这是多么有趣的故事啊。或许现在两人的争论仍在持续呢。”

附:文野谷崎人设的一点neta

谷崎兄妹的人设出自小说《痴人之爱》,女主娜奥密(NAOMI)即与直美(NAOMI)同音。(文野谷崎的性格也与男主河合让治有一定相似性)

谷崎衣服上的“卍”字图样出自小说《卍》。

谷崎技能名“细雪”源自谷崎的古典主义代表作《细雪》。

动画芥川初出场时与谷崎的一场恶斗,则出自1927年芥川和谷崎关于“小説の筋”展开的一场文学论争。(出自《文豪ストレイドッグス公式国語便覧》)

喜欢吃海鳗、中华料理。谷崎对吃非常讲究,还有个“食魔”的称号。

喜欢的东西是猫。谷崎家里养猫,他非常享受猫咪带来的轻松时光。

讨厌的东西是地震。猜想应是源出1923年不得不使他举家迁徙的关东大地震。

芥川的neta……他八卦太多了工程量太大,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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