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和尚度柳翠(月明和尚度柳翠)

2017年嘉德春拍推出“明月几时有——溥心畬翰墨丹青藏珍”，其中第一件拍品叫做《大头和尚度柳翠》。

溥儒（1896～1963）《大头和尚度柳翠》

设色纸本 立轴

尺寸:字17*29cm；画60*29cm

题识:大头和尚度柳翠。心畬。

钤印:溥儒

题跋/引首/后纸:周澄（b.1941）题诗堂：婆娑。

这一个和尚和一个女子纠缠在一起，背后的内容那是颇值玩味的。

《旧唐书·音乐志》中记载:“上元佳节,百戏之雅驯者,莫如南十番,其余装演大头和尚。”宋代《东京梦华录》和《古今小说》明代《西湖游览志》和《帝京景物略》等书中都有跳大头和尚的记载。可见，“大头和尚”的表演历史悠久。

那么，柳翠又是何人呢？她与“大头和尚”又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呢？

元代李寿卿有一部杂剧，叫做《月明和尚三度临歧柳》。和尚有了，且叫做“月明”，就是暗夜中照亮别人的光辉意义，更重要的是，柳翠也有了。按照剧情，柳翠本是观音净瓶内的杨柳，被罚往人世当妓女。随后，观音又请月明和尚去“度”柳翠。柳翠终成正果。“月明和尚度柳翠”就此成为了一个母题。

从度柳翠的“度”字，可见文人教化的苦心，当然，还有更狠的。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度柳翠”的故事是这样的：修行五十二年的玉通和尚，误中临安府尹柳宣教故意设下“美人计”，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而破了戒体。后来，玉通投胎为柳宣教的女儿，沦落为妓，以败柳家门风……这是个让人无语的故事。

不过，民间的智慧在于从来不会跟着“说教”循规蹈矩。当“大头和尚”与柳翠遭遇，演绎出的戏码就完全变了样，其版本众多，我们从网上也摘个例子过来，看看民间的趣味在哪里——

耀州城南，漆河和沮河交汇的西南方有个小村庄柳沟，相传是柳公权的别业（别墅）。当年，柳公权晚年辞官归里，买下了这块临河依岗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造屋植柳，安顿家眷，因村前有条小沟，便将这里起名为柳沟。

柳家大院有个婢女，名叫柳翠，正值二八芳龄，生得眉清目秀，聪慧灵巧，常常去村前河湾洗衣。

说来凑巧，河对面便是名闻遐迩耀州大香山寺的下院广缘寺，寺内有个年轻和尚释印光，这和尚生得五大三粗，浓眉豹眼，力大无穷，头大如斗，人称“大头和尚”。

大头和尚常年下山到河边为寺院挑水，时不时的和来河边洗衣的柳翠姑娘相见，两人常常隔河相望，一来二去，眉目传情，日久情浓，一日，大头和尚蹚水过来，和柳翠姑娘促膝相谈，情动处大头和尚脱下僧衣，去一户农家讨了身便装，双双携手私奔，自此不知去向。

……

天日昭昭，这是谁度谁啊!

据20世纪80至90年代资料显示，“大头和尚度柳翠”风行5省29个城镇，只不过有的叫做“逗柳翠”，有的叫做“驮柳翠”，有的叫做“戏柳翠”，有的叫做“耍柳翠”……然后，人们看到的形式就是敲锣打鼓的热烈场面中，“大头和尚”与柳翠相互调情。

这可不是什么私密的活动。

每到上元佳节，人们在灯火辉煌中走上街头，只见锣鼓喧天，高跷狮子，“大头和尚”和柳翠舞于街头，滑稽戏谑，欢乐无比。这惹得清代陆次云先生在自己的笔记中沉重地写到“灯月之夜，跳舞宣淫，大为不雅。”

至于到了笔墨层面，文人有雅谑的传统，一笑而过，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