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兰开花图片(酒瓶兰开花预示着什么)


酒瓶兰开花图片

按语:这篇文章写于2012年11月20日,又过了11年,竟然失而复得,它还活着,已浑身沧桑。天要冷到零下了,今天将它移入家中,真是五味杂陈、慨叹再三,重新刊发出来以纪念我们共同度过的风月。

一起生活了大概有二十年了吧,从三十多公分的个,长到了一米六七,却直到最近才知道它的名字叫酒瓶兰。

不善莳弄花草,花草也就来去由之、生死由之。虽如此,还是有过一些抹不去的记忆。如曲阜孔祥民先生给过一盆大如伞的茶花,绿油油的叶子间满缀着饱满的骨朵儿,噘着有红似白的嘴唇,急不可奈的样子。可是一个月不到,叶没了油性,红白的骨朵儿没几天就锈了。可惜了这生命,忍不住碰碰它,叶就哗哗地掉,我知道没救了。

酒瓶兰开花图片

还曾养过一盆榕树,粗矮的身子上,斜逸出一蓬云彩一般绿的枝叶,那种暗暗的超凡脱俗,常常地给着我鼓舞。有时会一个人与它相对,或者轻轻地浇点水,觉得它就是一位隐士,会长寿不已。但是它也病了,一年不到,叶也就开始一枚一枚地脱落。我是受过脱发之苦的,真想救它的叶,松土,施肥,晒太阳,却都不能阻止叶的滑落。窘迫间,打听到一个办法,撤去它与自然之间的隔膜,于夏日里将其搬到楼下的院中。风吹,雨打,榕树竟然慢慢地缓过劲来,落叶处又萌出了黄嫩的新芽。真为它欣喜,天天探望它,有时还会一天多次看它,直到满身又披上虽小些却新崭的黄芽、黄芽又变成颜色稍深的叶,才打算将它搬回家来。可是,就在准备接它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它被人偷走了。至今还记得它那粗短身子上斜逸出一蓬绿云的模样,还有它生长其间的那个椭圆的深红的细陶的花盆。也知道是谁偷了去,知道他偷去当礼物送了人,也就更惋惜这盆榕树的生命。

心里真不是味儿,也就想,人与植物,也是一个缘字,聚散无常的。

其实,茶花与榕树之前,这株酒瓶兰就已经在了,只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也没有在意它。它是济宁市教育局教研室一位叫高晶继的老师送的(也是我在金乡一中上学时的老师),从城西,被拴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直送到了城东。那时它还一岁不到吧?小小的,普通着,青萝卜一样的根茎半裸着,青灰的杆上垂翻下十来根绿绿的细长的条片的叶。

酒瓶兰开花图片

只是将它随意地放在厅的一个角上,红的塑料盆小,那翻垂的条状叶就在叶尖处委触于地上。有时会浇浇水,不小心还会被它长长的又硬硬的条状的叶刃割着。不起眼倒还罢了,有时与厅里的高大的宽叶树或艳的花卉相较,竟有着碍眼的感觉。也就将它搬到晾台最东边的角上,好像一件过时的家什,被闲置起来。

无言的植物,肯定会有着感知,只是我们人类没有顾及,没有领悟罢了。

这株酒瓶兰一定是苦多甜少。没有换过的土,结块,变硬,加上常常的忘却浇水,晾台边角上的它更加的默默无闻。只是它的生命力太过强韧,总也恋着这个忽略着它的家,仅凭着偶尔想起时的浇水,将危悬一线的命拽回来再拽回来。酷热它承当着,寒冷也承当着,就在那个晾台的小角角里无声无息的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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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注意到它的生长——根的块茎变得大了一点,身段也高了一点——曾经有过隐隐地自责,朦胧里对它有着些微的歉疚,也就有十天半个月对它的殷勤。

可是它的皮实不仅掩盖了它生命的基本需求,也助长了我的怠慢,好似不管怎样它都会好歹地活下去。加上它外貌的朴实无华,那硬如软剑的叶和土色的龟裂着的皮肤,似乎只配占有那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冬日,人会长时间地窝在屋里,它也就绝对寂寞在晾台上的那个边角间。我居楼的东端,晾台之外便是空旷的风的通道了。后来我才体味出,冬日的它是一分一秒地在熬煎着,这个热带雨林的植物,当是会常常地梦见它遥远的家乡墨西哥了。如果能够录下植物的心声,在下雪的深夜里,它会有着怎样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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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危险的忽略,是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忘记了它的存在,滴水未洒。等到记起它,叶子上早已爬满了白醭,焦干的黄色也快爬到了叶片的上部。再看它本已碗大的根块,也已消耗殆尽,呈着深深的凹陷,好似被风干的老人的脸。而它所赖以生存盆土,更是早就没有了一星水分。它是在食着自己的血肉以维持将了的生命。一定有过泪水,在那长长的冬夜里。垂危而又悲伤的生命该是多么的渴啊,最危急的时间里,它珍惜地饮着自己一滴一滴的泪水以维持生命。

看着奄奄一息的它,我想肯定是不会活了,这样一个伴了我六七年的生命:一种莫名的同情隐隐涌动,还有深深地自责。

但是它继续活着。可能,此时,它生的渴望从来也没有如此强烈过。虽然仍旧一言不发,我却感到了对于光阴与我的丝丝缕缕的牵肠挂肚。植物的情愫,真是我们人类无法了解的。终于有了水,有了阳光。夫人还煮了黄豆埋在它的根下,再用湿的毛巾,一条一条擦干净它叶上的白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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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地活了过来,就有了更多的时间与它相对。它会让我感到着自己的势利。所谓的名贵花木,还有它们招展的形貌,竟是那样地让我重视吗?名门真就比柴扉高贵?它就像一面镜子,照出我的俗来。也就怀着赎罪的心情,与夫人一起,将它移到一个直径六十公分的大而深的花盆里。

它却从不嫌弃我怨怼我,还与我一起度过风雨的日夜。炎热里,看看它纷披的一米长的条状绿叶,心里就会有丝丝荫凉。朔风肆虐的晚上,熬完了夜,到厅里舒展一下筋骨,总会看见它正静静地等着,恬然地从容地散发着微微的暖意。

还记得我曾在酒瓶兰生长的阳台上养起了几只鸽子。鸽子飞上飞下的灵动,也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还用纸箱子为它们在晾台摞起的柜子上建起了舒适的窝。鸽子不知好歹,还不满意,竟扑腾下一个纸箱,就将酒瓶兰长势正旺的顶砸断了。那是新长出的有着十几条新叶的顶,还泛着嫩黄的青绿。

对于它,应当是一次大的灾难了。当然,我无法体会它的疼痛,只是眼见它在灾难里坚持着不了的绿意,不灰心,不悲观,不放弃,在生命的断折处,一点点地慢慢重新拱出新的茎与叶。新的茎叶,嫩得恍若一汪碧水,让我第一次体察到朴实无华的它的娇柔,心便生起着莫名的恋爱来。

不觉间,我从四十多岁来到了六十岁的驿站上,身边的它也越长越高大了。根部的茎块已是篮球般大小,个头也不比我矮下多少,真是可以并肩前行了。而且我早就发现,朴实无华的它,很美——洁净,青葱,柔韧,深情。听说,长到两三米时,还会开花,那就更美了,我期待着。

望着前面隐约在风雨中的驿站,捋一下头发稀疏的额顶,悄悄地告诉它,不管前面的驿站还有多少,只管走去,我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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