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茶峒(边城茶峒古镇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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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于1902年12月28日出生在湖南凤凰,原名沈岳焕。他具有多民族的血液,其祖母是苗族人,母亲为土家族,父亲为汉族。他的祖父沈宏富为湘军将领。

1917年,沈从文加入了湘西土著部队——靖国联军第二军游击第一支队,驻防辰州(今沅陵)。后来,受到新文化运动的影响,沈从文弃武从文,于1922年7月脱下军装来到北京,随后开始文学创作。1930年代,沈从文在中国文坛的地位迅速上升,成为当时京派作家的一面旗帜。抗战胜利以后,沈从文在北京大学任教。1949年8月,47岁的沈从文到历史博物馆从事文物研究工作。1981年,他出版了《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填补了我国文化史上的一项空白。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因病逝世。诺贝尔文学奖的资深评委马悦然后来说,沈从文是当年诺贝尔文学奖最有力的竞争者。

沈从文始终自我认同为“乡下人”。他在文学和人生道路上有着自己独特的定位以及独特的文学观念,倡导文学表现人性美。

边城茶峒

△“名著导读”名家讲解版《边城》,岳麓书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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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10月,沈从文开始写作小说《边城》,到1934年2月完成。小说先是在《国闻周报》上连载,1934年10月由上海生活书店出版,1943年9月由开明书店出版改订本。关于为什么要写《边城》,沈从文在1937年写的《边城·新题记》里对此有所交代:第一,是个人的人生经历和生命体悟;第二,是对新婚妻子的一个承诺。

“边城”的“边”,作为地理概念,是边地,在湘黔渝(过去为湘黔川)交界处,为湘西花垣的一个小镇;作为文化概念,是边缘,指少数民族文化区域,过去被认为是“化外”之地。“边城”之“城”,是乡土中国中居民相对集中且有商业贸易的小城镇,英译为town,本质上仍是乡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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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共21章,反映了20世纪初茶峒山城的社会和人生概貌。其故事情节比较简单。茶峒山城一里外有一小溪,溪边弄渡船的老船夫和外孙女翠翠相依为命地生活着。茶峒城里面掌管水码头的龙头大哥叫顺顺,他有天保和傩送两个儿子。两兄弟都爱上了翠翠,翠翠爱的是傩送。天保在失望之下驾船往下游去了,结果在茨滩失事淹死了。傩送因为哥哥的死在心里结了一个疙瘩,也驾船外出了。一个雷雨之夜,老船夫死了,剩下翠翠一个人。翠翠在大家的帮助下安葬了爷爷,等傩送回来,但他一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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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女主人公翠翠是湘西少女形象,她善良、纯朴、美丽、自然。其原型有三,即泸溪绒线铺的女孩、青岛崂山报庙的女子和沈从文妻子张兆和。小说里翠翠有一点黑,但又很美丽,就与张兆和相关,因为张兆和年轻时候以“黑里俏”出名。

翠翠小小年纪恋爱,人们却认为正常,这既与少数民族文化的相对自由有关,也可能与苗族长期以来被压抑的历史和命运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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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笔下有一个湘西少女系列,如三三、夭夭等。沈从文主要是把她们安置在美丽的自然山水背景上,用一些动人的声音来塑造。她们在山水里长养着,形成了与山水相一体的自然纯朴的性格。他也很擅长写女孩子的心理,在《边城》里他通过语言、动作和细节写出了翠翠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理。

小说的男主人公二老傩送帅气、健康、勇敢、重情义。美国学者金介甫认为两兄弟的名字暗藏着两人的命运密码,傩送是傩神送来的,比天保更受庇护。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面,傩送和天保采取的方式不一样。天保采取的方式是走车路——请媒人做媒;而傩送采用的是走马路——与翠翠自由恋爱。傩送是一个爱情至上者,不要碾坊要渡船,不爱嫁妆丰厚的王团总的女儿,爱没有嫁妆的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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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说《边城》的主题,在其接受史和解读史上实际上有多种。首先,最常见的是“爱情悲剧说”,傩送与翠翠有情人未成眷属。其次,是“自然人性说”,借《边城》来唱一曲自然人性的赞歌。沈从文在《习作选集代序》中说:“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可见沈从文对于自己的小说创作,有自己的小说美学和追求。再次,是“千年孤独说”,它是湘西少数民族长期被压抑而致孤独的民族寓言。最后,是“田园牧歌说”,小说表现了没有阶级斗争,人人怡然自乐、和谐互助的社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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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峒”这个区域是一个相对自足的少数民族文化系统,走进“边城”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走进了湘西民俗世界。每一位读过《边城》的人都会被小说中描写的各种湘西民俗事象所吸引,如吊脚楼、喝烧酒、端午节划龙船、中秋月夜男女唱歌,以及丧葬习俗等。《边城》还表现了湘西民俗文化中的一种重要的民间信仰——巫傩文化,如第八章翠翠唱“白鸡关出老虎咬人,不咬别人,团总的小姐派第一”,便是以巫傩思维保卫爱情。小说《边城》对湘西少数民族的习俗进行了多方面的呈现,从而描绘了一幅风俗画。

沈从文的湘西小说语言简约、素朴。他在《情绪的体操》中说自己的创作是一种“情绪的体操”,是“扭曲文字试验它的韧性,重摔文字试验它的硬性的体操”。在他的小说中常有骈偶句,如“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地方像茶馆却不卖茶,不是烟馆又可以抽烟”等,这样的语句就很简约。他的语言也很素朴,如《边城》开头第一段的白描。小说《边城》的语言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对湘西方言的运用,如“即刻”“照例”这类词,以及用湘西动植物比喻人,如将二老比作豹子,将翠翠比作小麂子。另外,小说还吸纳了民间歌谣,如写到大老、二老两人同时爱上翠翠,用了“火是各处可烧的,水是各处可流的,日月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这种带有民间歌谣色彩的语言表达,使得小说语言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

沈从文在小说《主妇》中曾经说:“有人称我为‘象征主义者’我从不分辩。”这表明沈从文对于称自己为象征主义者是肯定的。而在《边城》里沈从文也非常注重小说意象的营造。“边城”是贯穿小说的中心意象,它是对“桃花源”原型的象征性重构,而鸭子、狗、鱼、虎耳草等意象则是情爱的象征。

文学批评家李健吾在《〈边城〉——沈从文先生作》里说:“沈从文先生是热情的,然而他不说教;是抒情的,然而更是诗的……《边城》是一首诗……”小说的诗化,首先体现在小说语言的诗化,其次是小说意境及淡淡哀愁氛围的营造。如小说第十三章写翠翠听爷爷讲父母的故事,就是用诗化的语言来营造一个诗意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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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沈从文也以散文笔法写小说,淡化情节,营造气氛。苏雪林在《沈从文论》中说“他好像是专门拿essay(随笔)的笔法来写小说的”。如小说第一、二章介绍茶峒自然与人文景观,是一种典型的风景画和风俗画散文笔法。小说中大量写民俗场景如划龙船、丧葬的内容,与散文《湘西》《湘行散记》的写法类似,其中也见出俄国作家屠格涅夫《猎人笔记》的影响。在营造气氛方面,整个小说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愁,有抒情性。

《边城》的结构十分精巧,其典型体现之一就是小说叙事的突转,如《边城》中大老出事、二老出走,就是一个突转,它导致了小说情节发展的变化。另外,《边城》的结尾也是沈从文非常得意的一种。我们常说结尾有两种,一种是度尾,一种是煞尾。度尾如画舫笙歌,从远地来,过近地,又向远地去,比较舒缓;煞尾如骏马收缰,忽然停住,寸步不移,像急刹车。《边城》的结尾设为煞尾。“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整个全文收在这一句话上,非常有力。从人生哲学来看,希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类似于一种绝望的抗战;从接受美学来看,它留下了空白和想象空间。故事讲完了,而读者还要想很久。

本文为岳麓书社“名著导读”名家讲解版《边城》导读,作者罗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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