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楞柱(希楞柱)


希楞柱

上帝把人抛在凡尘,不就是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求生存的答案吗?问题是,上帝让我们寻求的是和谐生存,而不是攫取式的破坏性的生存。

——迟子建《从山峦到海洋(跋)》

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故事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尾声的。

———— 引自章节:半个月亮

认真读一本书

希楞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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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河右岸》

简介: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高歌,围着篝火跳舞,他们在岩石上作画,他们用羽毛制作衣裙,用桦树皮制造花瓶,他们住在抬头能看见星光的“希楞柱”,举行除病祛害的“跳神”。 他们仰望天空,沉醉河流和山林,心中敬畏神明。他们生于“风声”,最后又被埋藏于风中。迟子建用充满灵性和诗意的笔触,淋漓尽致地描述这个民族的兴衰变迁。有一些死亡来得猝不及防,有一些改变无可奈何,每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站在无法转圜处境中心,数度摧残又数度相守。这是独属于额尔古纳河右岸的爱与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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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额尔纳古河右岸》时,有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像爱丽丝不小心掉进了兔子洞,走进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驯鹿在星空下行走,绿茵草地上鲜花怒放,明月照在潺潺溪流上,清风从耳畔拂过,叶落在水上化作游鱼,游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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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有灵。驮着玛鲁神和火种的头鹿从不迷路,神灵会护佑敬畏自然的事物。日出而猎,日落而息,逐苔藓而栖。人们围着篝火,愉快地喝酒,无休止地跳舞,直喝得月亮歪斜。伞一样的希楞柱里看得到异常明亮的星星,听得到风声。冬日的风声中夹杂着野兽的叫声,夏日的风中常有猫头鹰的叫声和蛙鸣。希楞柱里也在制造风,是父亲林克和母亲达玛拉爱的风声,夹杂着喘息和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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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也会遇到度不过的困厄,被神选中的萨满在月光下披上神衣神帽,跳起神舞,唱起神歌,献祭出珍贵之物,在命运的因果轮回里与神交易置换。

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迟子建用“一天的时间”奏出“生命的交响曲”。

一部鄂温克百年生活变迁画卷在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一天的讲述里徐徐展开,把读者拉入了一个清新、神秘、魔幻、哀伤又厚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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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来自迟子建对森林、雨露、星月、河流、季节、美与爱细腻诗意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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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描述驯鹿:我们的驯鹿,它们夏天走路时踩着露珠,吃东西时身边有花朵和蝴蝶伴着,喝水时能看着水里的游鱼;冬天呢,它们扒开积雪吃苔藓的时候,还能看到埋藏在雪下的红豆,听到小鸟的叫声,猪怎么能跟它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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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描述爱:每个男人的怀抱都不一样,我在拉吉达怀中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一缕穿行在山谷间的风;而在瓦罗加怀里,我感觉自己就是一条畅游在春水中的鱼。如果说拉吉达是一棵挺拔的大树的话,瓦罗加就是大树上温暖的鸟巢。他们都是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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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读者心目中的远方,是楼宇大厦、车水马龙抵达不了的净土,最珍贵的山风雨雪、麋鹿与族人构成了鄂温克人们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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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来自宗教和死亡。书中有着人类最原始的困惑,在灾难、生死、岁月面前,人人都渺小又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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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这本书里永远来得猝不及防,一位位的亲人死在驯鹿的背上,死在水中,死在风雪中,死在追逐飞鸟一跃而下的树上,死在舞蹈中,死在采花的途中......死亡如此密集,作者的笔触却那么平静,她不过多地渲染死的悲痛,像大自然对待一朵花的凋零,一片叶的谢落,一只鹿的失足,这种道法自然的生命观,带给人更大的震撼。有人出生,就有人死亡,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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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说了太多太多死亡的故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会死亡,人们出生时大同小异的,死亡却是各有各的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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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河右岸》通篇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宗教色彩,做为“萨满”的妮浩每每用自己的神力救活一个人的同时,她自己的亲生骨肉便会在另一场灾难中死去。

妮浩在面对生死或者选择生死的时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困惑,与其说妮浩的抉择来自于母性的伟大不如说是冥冥之中自有神灵让妮浩做出只有鄂温克人才能理解的巨大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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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妮浩不仅挽救了亲人的性命,也让“马粪包”这样的“坏人”乃至“部落敌人”的生命得以延续。当妮浩个人的生死观超越了世俗的界限,我们也就不难理解鄂温克民族千百年来与森林共进退、与驯鹿共存亡的生存态度和生命价值了。

小说中的种种神秘意象和暗示其实也照应了所谓文明社会的道德认知,那是人类社会需要具有的共同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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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伤与厚重来自那不可避免地变迁和衰落。

森林被砍伐,迁徙的区域被挤占;驯鹿被圈养,再也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午夜醒来是漆黑的屋顶,再也看不到闪亮星星;闻到的是汽车的尾气,再也嗅不到松针落叶的清涩。这种萎落如同画家看到“一团猩红滴血的落日,正沉沦在苍茫而繁华的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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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这片土地主人的他们,成了现代世界的“边缘人”,成了要接受救济和灵魂拯救的一群。

“我们总是在撕裂一个鲜活的生命的同时,又扮出慈善家的样子,哀其不幸!我们剖开了他们的心,却还要说这心不够温暖,满是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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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哀交织,在无法阻挡的历史进程里,坚守与出走并存,生生死死,兴衰沉浮,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在叹息乡土的远去,故土的难留时,多少也庆幸,有这样优秀的作家,用这样质朴自然也苍凉忧伤的文字,记录了这已经远去或即将远去的生活和命运,就权当是我们最后的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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